Follow your curiosity：學習裡看不見的那雙手，就是好奇心

 

 

 

 

昨天，因為自己在青年組織工做的關係，被邀請到某國小演講，先帶他們在臺大逛了一逛，再回他們的學校講演，感觸很深，亦觀察到了這一群代表臺灣未來希望的孩子們，與市面上（抱歉用了這個字）被強烈「社會化」的人，差別在哪裡。

 

 

最大的差別，就在於好奇心。

 

兩班的小朋友都非常的好動、跑來跑去，笑聲替安靜的校園帶來了幾分真正的活力，他們也非常的聰明，腦筋動的很快，老師根本管不住他們，可能是老師有在特別經營的關係，這兩班的小朋友在「大人」的眼中根本很「不聽話」，但這群小朋友在學習上卻是異常的認真。

 

 

 

小學是義務教育的首要階段。義務教育多半要教給我們兩個東西，而許多在第一線的教育工作者，常常得權衡這兩者：「服從」與「學習」。隨著當年民族國家的興起，跟「唱國歌」一起在世界上如火如塗四處推廣的，就是義務教育，而我們在小學上課的第一天，就被教導著「要聽老師的話」，那麼，萬一老師講錯話怎麼辦？這也是一些老師跟我聊過的教育問題，亦是眾多教育問題裡難解的一個。

 

所幸，許多優秀的「好老師」能夠迂迴的繞過一味叫小朋友「服從」，而是去教導學生去覺察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事情是模糊的，必須由個人的價值觀去權衡，而非一味的教導孩子服從，教導學生服從權威的話語，卻不一定能區分是非善惡。

 

這兩班的老師，可以看出他們的用心良苦，他們讓小朋友有許多自我思考、團體思辯的時間，小朋友時常跟我對答如流（It’s really amazing!），並講出深刻的答案，想必是老師們給了這些小朋友許多自由的空間去發想。

 

除了有了不被干擾的學習環境，這些小朋友跟許多市面上社會化的大人們，差在哪呢？

 

好奇心？好奇心就是他們學習裡看不見的那雙手，讓他們急於知道世界的答案，急於知道哪些事是好的、哪些事是不好的、哪些事是沒有正確答案的（而不是想知道選項是ABCD的哪一個）。

 

當我跟他們一同坐捷運的時候，，他們非常興奮的跟同學討論著一些「大人」們大概不會關心的問題，以下是其中一個例子：

 

「捷運上下車為什麼要有兩扇門（車廂的門跟車站的門）？車廂的門跟車站的門差在哪？哪一個門先開，哪一個門後開？為什麼車站的門要先開，車廂的門要後開，會差在哪？」

 

兩個小男生就開始去思考，如果是車廂的門先開，會差在哪？會影響上下車的流暢度嗎？還是比較安全？還是整個捷運系統會比較好控制？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們還假設如果自己以後要蓋捷運站，是否要有兩道門？為什麼不是三道？會比較安全嗎？如果要安全的話，除了設兩道門，還要怎樣讓捷運上下車的安全？

 

 

這讓我想到曾經寫過的「思考的人、不思考的人」，人分成了兩種，Man of Action跟Man of Consciousness，經歷過社會化的洗禮的大人，大部份都會變成前者，變成只會做但不會問，眼前這些小朋友卻是後者，他們好奇這個世界，他們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那樣，他們想hack how the world works，相對來說，他們的注意力很難集中在同一件事情上三分鐘，因為他們到處聯想來聯想去，好奇心促使著他們在腦中串連起帚個世界，從兩道門開始、車站、整個捷運系統、乘客安全、發車時間，他們雖然充滿著困惑，但這些困惑不阻止他們瞭解冥冥中影響世界運作的那股推力。

 

這就是好奇心。

 

回到了他們的教室，因為經費有限，又借不到大的場地，整間教室擠了滿滿的小朋友，而我則試著把從聯合國高峰會看到的世界劇變，以及這陣子經營Wondero以上對於世界的觀察，我試著用淺顯的方法告訴他們。

 

大部份的小朋友，用非常「hungry」的眼神看著我的簡報，聽著我的講解，筆倏倏的在筆記本上劃著一些他們理解起來還稍嫌吃力的概念：「到底什麼是economy」、「讓世界沉默五分鐘的演講」、「遊說各國政府的過程」、「一個人如何開始change here for the better」，中間儘管有些聽累的小朋友在大後方爭搶著零食，但大部份的小朋友努力的試著去消化這些他們不曾想過的事物。

 

在準備簡報前，我就假設這些小朋友們喜歡思考跟發問，便在簡報當中設置了許多的「答辯」，每次問到「有沒有人想回答」，幾乎都有30個到40個小朋友舉手。在簡報的開頭我問道：「為什麼我們小孩子都想快快變成大人，但很多大人們都想變回小孩？」

 

小孩子們給我的答案，非常深刻，也對這個社會觀察的非常細微。有人說，因為房價太高了，要繳很多的房貸「或」房租，占掉了大部份的支出。有人說，上班打卡下班責任制，給了大人過重的壓力。也有小朋友說，因為政策跳票、官員賄選，政治讓人失望，所以大人壓力很大（聽到這個答案我都快嚇死），有人說，因為環境耗劫，許多美麗的事物消逝了，所以許多的大人們想體驗過往的美好時光。

 

我一時興起，開始往上追問「五個為什麼」，開始問道：「為什麼房價會太高？為什麼工作壓力這麼大？為什麼政策會跳票？為什麼環境會耗劫？」

 

大家開始去猜想，其中一個男同學思辯非常快速，他答道：「因為錢永遠賺不夠多。」

 

這個答案讓同學們安靜了片刻。我再問道：「為什麼錢永遠賺不夠多？」

 

大家開始思考。

 

有另個女同學說：「因為貪心。」

 

我就答案：「貪心一定有影響。那為什麼我們要貪心？」

 

那女同學答案：「因為我們有太多想要的東西。」

 

哇—-同學們開始與身邊的其他同學討論起來，因為他們自己也有很多想要的東西，而思辯到這裡，他們開始覺得哪裡怪怪的了。

 

「長大想要爸爸媽媽能有個更大的房子是錯的嗎？」「想要考上好學校算不算貪心嗎？」「想賺更多的錢、買更多的東西是對的還錯的？」「什麼是好的欲望？什麼是不好的欲望？」「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同學們之間你問我答的非常熱烈，他們才小六。

 

 

要求的不是唯一的答案，而是透過思辯，透過好奇心，他們開始去想一些不曾想過的問題，光是去思考這些問題，他們就能學習很多，而不只是對媒體、既有體制的要求不斷點頭。（一直點頭下去，很容易變成一隻跛腳馬，或是踩上老鼠迴圈）

看到同學們的思考升華到了一定的熱度，便接著來到簡報的下一個段落，我進一步帶入更多的知識以及問題，去給他們思考的題材與背景資料，最後，簡報的結尾以思考「我們可以做什麼」收尾。

 

雖然中間我節奏控制的不太好，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有些地方講的太多，有些地方講的太少，但大家卻帶著滿滿的思考，去思考一些不曾想過的事。他們大部份的對於未來的想像，都是長大要賺一棟很大很大大的房子，但在這一天的思辯之後，他們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對於未來不一樣的想像。

 

 

回歸到主題，好奇心。

 

小時候我做筆記的時候，常常在課本某段的旁邊打上兩種記號，一種記號是寫下草草的「Q」，另一種則是寫上「Think」，寫上Q的意思是「QUESTION」，寫上這個記號，大概都能猜中老師就會考這一段。而寫上Think的呢，老師通常不常考，而是我會去想「為什麼會這樣？那這跟那個有什麼關係？」這習慣一直維持到了現在，但我一直沒把這習慣發揮到極限。

 

直到為了經營Wondero，每天從讀四十篇文章開始，我開始把這習慣操到極限。我看了四十篇，我常常看一篇文章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試著去找出為什麼會這樣，當想到一個問題之後，我會想辦法找更多的知識，配上我自己的思考去答出這個問題。

 

 

不知不覺，就從每天看四十篇、看八十篇，到看兩百篇，一個小時的閱讀、兩個小時的閱讀、三個小時的閱讀，我質疑著我原先認為的世界，我思辯著接觸到的資訊，我咀嚼著得到的知識，知識這頓晚餐，不知怎的永遠吃不飽，我們那個叫好奇心的胃始終餓著，我們幾個Wonderor對於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好奇了。

 

 

三個月以來，回頭一看，我們幾個Wonderor學習了許多，而促使著我們不斷學習的動力，是什麼呢？

 

好奇心。

 

 

 

或許就是那一份對於世界感到的困惑、對於未知所提的疑問，那一份想改變什麼的想望，讓我們不斷的往前跑。為什麼我們會有這些困惑、疑問、想望？很大一部份，就是出自於我們被越養越大的好奇心。

 

好奇心，就是我們在學習之路上，那雙看不見的手。

 

 

看到這篇文章的你，是否也感受的到好奇心正蠢蠢欲動呢？

 

 

The important thing is not to stop questioning. Curiosity has its own reason for existing.

One cannot help but be in awe when he contemplates the mysteries of eternity, of life, of the marvelous structure of reality.

 

It is enough if one tries merely to comprehend a little of this mystery every day. Never lose a holy curiosity.

 

— Albert Einstein 愛因斯坦

不要停止發問。

更不要摒棄了你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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